我站在逆光处，看着你。
*ooc出天际
*he！！he！真的是he！！不信你打我！
*冰九
水牢里，洛冰河正蔑视着眼前的人棍。
“师尊，近来可好？” 用着最淡漠疏离的语气，他修长的手指划过眼前人唯一可以入眼的脸，饶有兴趣地询问。
沈清秋没有动，他的睫毛垂下来，被阳光投在脸上，形成不大不小的一片阴影，沈清秋的脸就这么半隐在黑暗中。
“既然师尊不肯醒来回答我的问题，那我就只好勉强粗暴一点了。”洛冰河似乎兴致缺缺，随手夹起了在一旁被烧的通红的炭，毫不留情地冲着沈清秋的胸口狠狠一按。
“可能会有点疼，要忍住哦，师，尊。”这是洛冰河下手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“唔——！”沈清秋咬着牙，死命不让自己叫出声来，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额角落下，浸湿了鬓发。
洛冰河享受着沈清秋痛苦的表情，看到沈清秋晕过去之后，冷笑一声，也没再折磨他，兀自走了。
沈清秋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，很长很长的梦，不切实际却又十分逼真的梦。
他看到自己管岳清源要人时眼里闪过的一丝不忍，即使谁都没有发现。
他也看到那天，自己其实在远处看着小洛冰河很久很久。
他低着头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，但是他紧抿的嘴唇表现出了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。
自己当时的心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呢？
沈清秋想了很久很久。
大概是、同情或者可怜吧。
亦或是同样的悲哀？
他看见自己将一杯热茶，稳稳当当，准确地浇在了满怀着信心和期待的那颗充满梦想的，稚嫩的，小洛冰河的心上。
孩子眼中的惊诧和失落明显，但还是敛了情绪，懂事地退下。
那时的洛冰河，一定很失望吧。
但是自己就是这么个人啊，是个人渣，连嫉妒别人都不敢说出来的人渣，混蛋。
在洛冰河少年时所受的冷落与打骂，像电影一样放映在沈清秋眼里。
很快，就到了自己将洛冰河扔下深渊的那一幕。
在那之前，沈清秋发现，自己虽然和和气气，心平气和地和其他门派的人谈论，但自己一直在看着洛冰河。
原来，自己一直都在看着洛冰河吗？
自己到底在看什么？？
明明那么想让他死，却一直在黑暗中注视着他？
自己亲手将洛冰河扔下去时，当时的心情是怎么样的？
兴奋，满足，不屑。
我终于有理由可以光明正大地除掉他了。
还有呢？
……羡慕。
为什么他会有那么强大的血脉，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修士，一个恶心，狡诈的伪君子。
没有什么别的了吗？？
失落。
就像是一个一直挣扎在善与恶之间的人突然失去了唯一的信仰一样。
彻底，堕落。
之后洛冰河消失的几年，自己又变成了以前那样，假装潇洒，温柔，善解人意。实则处处嫉妒别人，排斥异己。
多虚伪。
自己当时，一定是想过洛冰河的吧？
那个到最后还相信着自己的少年。
被自己亲手杀死了。
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，真是见了鬼的可笑。
不敢面对表面光鲜亮丽的生活，隐于暗处，与影为伴。
孤独，绝望吗？？
沈清秋不知道。
沈九更不知道。
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善人。
所以在洛冰河回来之后，他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。
但是他很高兴。
洛冰河回来了，他还活着。
他配活着，我又凭什么不配。
所以沈九很开心地活着。
久违的阴天，竟然有了昏昏暗暗的光。
在自己倒下、被洛冰河百般折磨时，沈九很平静。
就像自己很平静地说出“是我。”一样。
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。
他是个坏人，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，从来没有过见义勇为，惩恶扬善等行为。横刀夺爱，自命清高这种事他做了不少。
所以他明白。他没害过怕。
从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之后，他就没害过怕了。
从他沈九变为沈清秋之后。
但他没想过自杀。
即使洛冰河削去了他的四肢，岳七，哦不，岳清源掌门师兄死了，自家门派没了，他也没想过要自杀。
他有过最风光的时候，也有过最惨烈的时候。
他从没站在阳光下。
他适应了黑暗。以孤独为食，小心地咀嚼着痛苦，嫉妒着洛冰河，又默默关注着洛冰河。
洛冰河不死，他没理由死。
他站在太阳刚好照不到的逆光处，看着洛冰河。
信仰吗？
是的吧。
最后，他看见另一对他和洛冰河。
他们很幸福。
“沈清秋”是“洛冰河”的全部，“洛冰河”也是“沈清秋”的所有。
“沈清秋”终于不畏惧阳光。
那次，他把洛冰河扔下去的时候，自己看着洛冰河说过，
“你还可以继续成长，但是我的辉煌已经定值。”
——
沈清秋猛地醒了过来，冒了一身冷汗。
怎么，又梦到了以前的事。
旁边的洛冰河动了动胳膊，抱住沈清秋，轻问
“做噩梦了？”
“嗯。梦到以前的事了，睡不着。”
洛冰河闻言挑眉，一个翻身将沈清秋压在身下。
“既然师尊难以入眠，不如我们就做些有趣的事？”
“小畜生就是小畜生，一天到晚净想着那档子事，——啊，小畜生你别乱摸……”
芙蓉嶂暖，一夜春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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